2022{臺灣醫療人類學會}年會工作坊

2022-11-09

2022.11.13周日1310-1430臺灣醫療人類學會年會工作坊(session 6-A)

 

疫情下的生生死死,如果有文化經驗,它在精神分析的什麼心理地帶?

:引介D. W. Winnicott來思考無法思考的孤獨領域

 

主持人:王盈彬醫師、蔡榮裕醫師

  疫情下從口罩、疫苗、快篩和口服藥的使用,變成需要時就會有匱乏的欠缺感,進而就被描繪成有亂的現象。雖然大致是可以看見,在一陣子後就平息了下來,但這一波一波的現象,是反映著什麼心理現象呢?雖然無法忽視的是,可以輕易看見其中政治角色的攻防,不過就民主國家來說,政治的攻防是在所難免,加上那不是我們的焦點,我們是嘗試想要探索和想像,這些現象裡隱含的不明顯的心理感受,尤其是指潛意識的心理學領域。由於是潛意識的領域,自然是帶有著想像和臆測的成份。

  另我們也嘗試提出一個新角度,做為探索類似重大社會事件時個體心理反應的模式。當我們看見疫情的反應和衝擊後,所見的現象常被當做是前述事件的結果,是因為有疫情的重大壓力下的反應和結果。不過我們嘗試說明另一種不同的思想和探索新方向,也就是重大事件,尤其是涉及生死大事,以及生死的不確定性(uncertainty)的事件時,是否被激發出來的後續各式反應,尤其是激烈、激情的反應,其實它們是早就存在的因子,而且它們是那些重大事件潛在的心理「成因」,而不是重大事件後的「結果」。

 

1. 疫情下,從隔離到分離之間,孤獨的心理村落有多少(生死)地名待探索和發現?

劉又銘醫師、王明智心理師

  就個體來說,確診被隔離的心理反應是依人而定的,不過我們想要描繪和想像的是,不論是否有確診,我們在這裡是想聚焦在,擔心自己會被感染而被隔離前的心思?這涉及了「生死」的想像,不再只是古典精神分析描繪的,歇斯底里的「健康」課題,而是「人是什麼?」,「人的本質是什麼?」,「什麼是生命的課題?」從現象來看,常會在有具體的物質或數字呈現時,就會被撞擊出深層的恐懼,那些恐懼裡有著生死交關的課題。不是意識上的看開了就好了的難題,只是在有具體防疫物質出現時,就會出現的排隊和論述上的政治攻防。但在辛苦的排隊過程裡,有著長排的人一起時,這對孤獨的心有著什麼影響呢?或者在面對病毒如同面對命運的無力感下,可以做點什麼事意味著什麼呢?人在這種病毒和命運裡的孤獨和生死,有著多深層原始(primary, primitive, primal)的心理經驗,在影響著人的感受和行動?我們想要藉用Winnicott的論點,爬梳孤獨這種感受,如同新到一個村落,那麼這個村落裡裡有著多少更細的地名,來讓我們定位孤獨,是否可以是種能力,或者只是離群的哀傷?



 

2.疫情下,與病毒共生,從自己和客體的「好壞善惡」到「生死」間的心理路程?

王盈彬醫師、陳瑞君心理師

  對於看不見的病毒,只能從被感染後的症狀,和生病的人數裡,知道它真的存在。做為人的「客體」病毒,它的存在及因此撞擊出人性裡的匱乏和無力感,不再只是古典精神分析的性學課題,也不只是克萊因(M. Klein)對於no breast的no的匱乏,所主張的那是好壞善惡客體而已,而是涉及了生死了,有個「自己」(psyche)或身體(soma)會消失的死亡。這會和Winnicott說過的,人在嬰兒期都曾經死過的「死亡經驗」,後來的事件和先前的經驗,它們之間的連動影響是什麼呢?此刻疫情下會牽動的身體的死亡,是讓人會怕死,但是人在怕死的經驗下會實際上走向什麼方向呢?動員一切來避免走向死亡,或者可能會出現相反的現象,反而讓自己傾向走向此刻身體的死亡呢?這不必然會發生明顯實質的傷害,卻可以讓我們來觀察和思索,何以在如此恐懼下,有人反而容易聽進那些會帶來危險的言論呢?就像怕鬼卻喜歡聽鬼故事,我們想要透過這些疫情下的事件,來探索這事件的反應裡,可能有著多深層的心理經驗,尤其是「死亡經驗」被再度挑撥出來,以及如何影響「怕死」心理後的不同反應?


 

3.疫情下,生死由命和對unknown的心理經驗,是在接納和承載什麼創意呢?

陳瑞君心理師、黃守宏醫師

  當我們想要玩某種遊戲,但很多人一起出現時,就會需要排隊,首先,任意自創的「玩」(play)本身,和玩組合後的遊戲(set-games)的「排隊」,兩者都是重要的文明現象,從佛洛伊德的Fort-Da遊戲的觀察,和讚嘆在母親不在旁時,小孩可以自己玩遊戲是多麼文明的現象。另外大家也都知道,去迪士尼時,愈好玩的遊戲需要排愈久的隊伍,那麼目前我們看見在疫情下,幾個重要物質在起初,都是被以缺乏和混亂來形容時,看見有排隊的人潮,但仍大都是有秩序的排隊,何以這麼生死交關且實情未明的情況下,大部分的民眾在焦躁和匱乏的心情下,仍可以維持著文明的排隊?就像在排隊等著玩遊戲嗎?而且是在有新階段具體的防疫物質出現時,彷彿就撞擊出了內心世界,某些很原始(primary, primitive, primal)的驚恐和匱乏。這麼說不是要輕忽那種心情的不安,而是如此生死未明的混沌下,民眾是有著什麼文明裡的文化?或這種文化裡有著什麼文明,來讓潛在的不文明可以暫時「心身安頓」下來,耐心(psyche)的,讓自己的身體(soma)等待和排隊呢?雖然可以從疫情指揮中心建立的記者會,和信息的傳遞等來說明,或者就算這些只是少數的人,但這仍是有著重要的心理意義值得思索。我們引介Winnicott「孤獨的能力」的概念,以及「文化經驗的(心理)所在」,來嘗試描繪我們所見的外顯現象裡,可能有著什麼潛在心思?


 

4.疫情下,生死的情感經驗裡,文化經驗是心理所在的何方神聖?

王明智心理師、蔡榮裕醫師

  生死的課題涉及「生命是什麼?」,「人如何活著和活下去?」,而且還能有創意的課題。不再只是古典精神分析論述裡的性學,和精神官能症的心理健康的課題,以及對「匱乏」時的激情反應裡的id-reelatioship,與平靜反應的ego-related的關係,這些是什麼?這也是Winnicott在「文化經驗的(心理)所在」裡,試圖要打開的主題。這些不是相互排斥的論述,只是有些現象所涉及的是,牽連到生命更早年的「生死經驗」,Winnicott以那是嬰孩如何開始玩(play)時所呈現的心理課題,他並且假設後來的文化經驗,是在玩的經驗累積上所進一步開展的現象。對他來說,玩和文化都是涉及「人的生命是什麼?」,「人性本質是什麼?」的課題。只是那些屬於生命頭兩年的經驗和記憶,是無法以說故事的方式被記得,但它們所形成的疤痕,可能如人類學的考古的遺蹟般,會呈現當事者和周遭客體的互動經驗?或和治療師的「移情」經驗裡,我們也是同意他這種假設,以疫情下當刻恐懼的生死經驗,所撞擊出來的古蹟般的死亡經驗,是以什麼方式呈現在此刻?以及嬰孩為了處理那些經驗,而發展出來的「文化經驗」是以什麼方式,存在於心理世界?藉由這些探索來發現,是否能補充我們對於精神分析理論的見解。